钱钟书先生的硕士论文,英语都可以这么溜,

题图:钱钟书先生本科毕业证书

凡在国外待了一阵的人,难免有语言上的无奈。

国语水平不断退步,词不达意和提笔忘字成了日常,而这外语上,又陷入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境地,写篇正经的论文勉强,若要讲究表达修辞,文化积累的短板就像枯水期的沙洲,彰显无遗了。

有了这个困扰,我就想到了历史上的各位。

民国的一群人早成了脚踏东西文化的典范,仿佛这个问题就不曾有过。

作为一个“存疑派”,我是要把当年人的东西找出来,尤其是被公认为“大家”的,瞧一眼他们当年的英文水平。

地缘上,钱钟书自然成了我最方便的目标。

抱着这样的想法,我给饱蠹楼(BodleianLibrary,即牛津大学总图书馆,通译博德利图书馆。“饱蠹楼”是钱钟书先生当年的雅译——群学书院注)写了一封信,写明要一位中国学者QianZhongshu于本校一九三七年毕业论文的原稿。

不久就收到了回信,说没有查到,那个年代的论文未入电子档案,而且这篇论文在一九九八年出的一本书中收录过,可直接去借。

我自然知道现代印刷的版本,但文艺病犯的时候,就是想要捧着原稿的历史感。

既然找寻不到,这事我就当过了,也没放在心上。没想到两周后又收到邮件说,你要找的论文是Chung-ShuChi’en的吧,那个我们有。

哎!没文化真可怕!

钱钟书三十年代的时候当然用的威玛氏注音,我发去的拼音当然查不到。我红着脸回了信,揣上纸笔奔往档案馆。

拿到那本来自上世纪的线装论文原稿时,就像到了藏宝图指明的终点。

钱钟书硕士论文原稿封面

先看了一眼标题,就吓到了:

“十七和十八世纪英语文献里的中国”(ChinaintheEnglishLiteratureoftheSeventeenthandtheEighteenthCenturies)

这题目别说是硕士论文(钱老当年的学位等同于现在的M.Litt,杨绛翻译作“副博士”,可算是研究型硕士),就是博士论文,拿去导师那里估计也是被一顿臭骂,打回重来。

即便是当时,论文也是往偏僻窄处着力,才不至于太过宽泛,难以下笔。

一篇论文要跨越两百年的文献,难以想象。

钱钟书在前言就给了个下马威——在引用了法国人PierreMertino和德国人AdolfReichwein后,他说,“相关主题的作品至少我在英文文献中还没发现,正巧为论文的研究提供了空间”。

这文献综述写得霸气。言下之意,我的研究方向,凡是拿英文写的文字中都没有,找到其它语言中倒是有,不如我就拿英文写一写吧。

全文中暗藏不少这样的语气,时不时地讽刺一下英语作家跟在欧陆作家屁股后面辛勤翻译的往事。

引用的选择也颇为有趣,比如,谈到文献中就中国人高傲的描写时,就引用十七世纪英国人耳闻的中国世界观:

欧洲人有一眼,我们有双眼,而其余的世界都是瞎的。(TheChinesesay,thatweEuropeanshaveoneeye,themselvestwo,alltheworldelseisblind.)

当然,考证的功夫更深厚。

每一页的几处引用,全篇下来,跨越两百年,甚至提到了二十世纪初的文章,不免让人嘀咕,在没有电脑、googlescholar或者关键词搜索的当年,钱钟书是看了多少书。举个例子,钱钟书在文中考证了十七世纪英国的文献记载上第一位中国人。

在LifeandTimesofAntonyWood这本书里,他看到牛津大学的东方学学者ThomasHyde和詹姆斯二世在一六八七年九月的对话纪录,其中提到一位在牛津的中国居民。詹姆斯二世还收藏了一幅这位中国人的画像。ThomasHyde自称从这位中国人身上学了“不少东西”。

但这个中国人是谁呢?Hyde学到的“不少东西”又有哪些?

围绕Wood和Hyde的著作,钱钟书继续找下去,他发现Hyde有一些未完成的书稿计划,其中提到了这位中国人的名字“ShinFo-burgh”,而学到的“不少东西”则是中国的测量单位。Hyde在一六九四年出版的书中还提到了中国的围棋和骰子。这样一来,考证才算告一段落。

而我最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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